凉菜雨在飞

随机掉落-Danny/K

文盲强行声援一哈@右眼 菇凉,[少数派报告]Danny Witwer/[银翼杀手]K一人圈的写手令我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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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of Watch.

Agent Witwer驾车驶向天际线,人口聚居区在身后越来越远,他把这几个音节在舌尖上咂摸了一遍又一遍。

End of Watch.

在警方内部广播频道中,警戒结束这个词,用且仅用以指代生命的消逝。殉职的警员会在官方做出死亡确认之后立刻得到最终呼号,也就是全局上下暂停手头的工作聚集起来用时半分钟左右倾听调度中心发出的不会有人回应的呼唤。一个旧时代气息浓郁的宣告仪式,不管多少年来体制机制天翻地覆,竟然奇迹般的保留了下来。

(“KD6-3.7,长官。”男人说出编号。)

平时太习惯了不觉得,稍微想想,复制人正是那些“天翻地覆”之一。人类仿佛是还嫌自己不够折腾似的,还要造出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像到分不清的生物加入战局。就连Danny这个一边干着世俗的活计一边经常把神学挂嘴边上的假学究都想象不到,若是上帝有灵,究竟是会欣慰老来抱孙,还是气得直接发动天启末日。其实这也是胡话了,只有人会借神来调整自己的利益关系,上帝是一向什么也不在乎的。

就像人也不在乎复制人的死活,不是吗。

复制人没有最终呼号。报废了就是报废了,财物统计中添上一笔,重新调配资源就是。效率的产物生前死后都要有益于效率,他们与仪式感天生就该互相矛盾。

只有人类需要仪式感,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亡者还是活人,是失去同伴的一刻需要被纪念,还是希望确认假如自己牺牲能够得享荣光。履行仪式有点像是自我催眠,因为既要为生存怀疑一切,又同时不确信就无法过生活。

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我明明什么道理都知道的,跑这一趟又是为了什么呢?

Danny Witwer停下车来扪心自问,没有回音。

他下车走到目的地,方圆几里荒无人烟,耳力所及只有机械低鸣。手指轻弹点开设好的程序,拟真的标准女声一句一顿播放出来。

Central to officer KD6-3.7.
Central to officer KD6-3.7.
Officer K, please respond.
Central to officer KD6-3.7.
Officer K, no response.
Officer KD6-3.7, is End of Watch.
He has gone home for the final time.

他在苍茫暮色中缓缓抬眼,焚化填埋场纷扬而下的灰烬,看起来就像落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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