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菜雨在飞

【少数派报告同人翻译】Ghos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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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中心。

Ghosts鬼魂 by Kate_Swynford

摘要:

里面其实像河流一样,据说你能看到影像,看到你的一生在眼前闪过,看到你的所有梦想成真。

正文:

有些时候,在一切过去之后,劳拉会问他戴着头铐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无法给出她能理解的答案,所以他说他记不清了,而她会假装相信。事实是虽然他的记忆不怎么清晰,但也有些事他绝不会忘记。

从诺特给他戴上头铐的一刹那到他听见劳拉一遍遍的呼唤而醒来,其间仿佛过去了整整一辈子之久。他记得的最后一个清晰的念头是他被指控谋杀威特沃时的吃惊,但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一切就化为一片漆黑。

吉迪恩告诉过他囚犯会看到他们所有的梦想成真,但即便这是真的,安德顿也不记得了。他只是觉得相信这点会好过得多。那唯一一个曾给他慰籍的梦想正是他现在努力想赶出脑海的这个,它与他的现状可怖地相似:劳拉怀孕了;劳拉看向他,目光柔情似水;劳拉在他怀中看着窗外的雨帘。他欢迎他俩偶然的吵架,因为那能让他感觉身处现实。他不敢入睡,因为他害怕醒来发现一切全都是梦。即使以前在毒品幻觉中时,在他那漂浮虚空的国度,他当时也知道那些不是真的,那清醒让他感觉撕心裂肺。

但作为囚犯的他大多数时候都在某种地狱边境徘徊。每当他回首那时,他都会想象到自己在某种白色的乳液中飘荡,载浮载沉。他想预视先知一定也是这种感觉。吉迪恩还说过头铐会让人看见虚幻的影像,安德顿愿意相信这点。他的噩梦充满了奇怪的图景和熟悉的众人,比他在纽络因幻象中见过的任何情景都要诡异。他对这些影像的记忆模糊不清,他也完全不想记清。

有时他梦见自己身处犯罪预防中心总部,通过预视图像排查着一桩即将发生的惨案。他总是迟到一步眼看着它发生。有时他在驾驶磁悬浮汽车,但祸患临头所有车辆都从竖直的公路失磁坠落。坠落是种可怕的感觉。有时他梦见他再次换眼,但这次埃迪·所罗门意图报复。所有人都意图报复。在他最顽固的噩梦之一里他发现自己身处囚舱,然而这次是在囚室最中心的位置,所有其他犯人包围着他,戴着头铐的人们紧盯着他,他们的眼睛明亮如灯。这让他无法忍受。他梦见所有人怨恨地围观着他,从商场叫着他名字的广告牌直到地铁上的陌生人,一个个从他们的报纸上抬眼。他不知道自己的罪名是什么,他永远看不清那闪烁的爆炸性新闻头条。他努力躲开他们,但机器蜘蛛总能找到他,不管他藏在怎样的罅隙。

偶尔他也曾见到访客。最开始他很惊讶,因为他从未听说头铐犯人允许探视,不过后来他意识到他们也都不是真的。拉玛经常会来,劳拉从未露面,海曼博士在她的植物培育室接见了他,给他倒了些她那难喝的茶水,然后她变成了范·埃克小姐。他的父母也出现了,尽管他们已经离世近十五年。他们显然对他十分失望,而他生命中头一回对此毫不在乎。沃利来过,肩上挂着阿加莎,“像美人鱼一样”,安德顿不知为何这么想到。她精神萎靡一言未发。

肖恩来看过他一次,只有一次。约翰永远不会告诉劳拉这件事,但事实上他不再去寻找他了。他希望这算是某种结案,虽然放弃无益于缓解痛苦。当他注视着他的孩子(在他梦里是用他自己的眼睛,而不是野本先生的),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肖恩看起来长大了六岁,像他本该的一样,而安德顿拼命想把一切记在脑海,外貌上最小的细节,最不起眼的变化。肖恩悲伤地看着他说:“要有信心,爸爸。”安德顿开始大笑,却发出了一声呛住的呜咽。“说这个有点晚了。”他说。

“想听笑话吗?”肖恩说,安德顿难过地注视着他。“我跟一个假装是我父亲的人生活了一年,他还带着我环游了世界。”他耸了耸肩。

安德顿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你还活着吗?”

“不,他装累了。”安德顿闭上眼睛,“原谅我。”他想。

“我知道你会为找到我不惜一切,我知道你宁愿为我而死。”肖恩认真地看着他。

“我愿意。”

“再见,爸爸。”

安德顿试图拦住他,但那是没有用的。有时他会想也许他应该告诉劳拉。过去的他认为不知情是最坏的事,然而现在他不那么确定了。也许他以后会告诉她,但不是现在。

下一位访客出乎他的预料,约翰从没想过他会看见丹尼·威特沃。这没道理啊:他根本没害过他,那他为什么要缠着他?丹尼看起来几乎是老样子,只是眼神中不再有那危险的敌意。安德顿忽然想起他最后一次见到的威特沃:愤怒,带伤,从汽车工厂的窗口里瞪着他。还有他们在电梯中的会面——丹尼得意洋洋的微笑因警报声冻结在脸上。

“我没杀你。”安德顿的声音中带着些愧疚,因为他确实曾有此意。他不一定会杀威特沃,但他确实恨这家伙。

威特沃微笑,“说的好像我不知道一样。”

“那你来这儿干嘛?”丹尼的笑容淡去了。“是谁杀了你?”

“你觉得呢?”

“你发现了她的事,”不知为何这不怎么意外,“你查出了真相。”

“不是全部的真相。”威特沃的声音苦涩,“太傻了,我本该知道的。”

安德顿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只是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你应该做些什么,”威特沃说,“你不能让他就这样逍遥法外。”

“你以为我能做什么?以防你没有注意到,我戴着头铐呢,否则我们现在不可能对话!”

“你当时还那么肯定系统是完美的。”

“我们都犯了致命错误,不是吗?”这太恶毒了,安德顿立刻后悔说了这句话。

“我想要你的职位,我本来会很擅长这份工作,本可以成为二十六岁的犯罪预防中心警长。”威特沃低声道,语调陌生。

“是啊。”这些本来之类的安德顿全都明白,过去六年里他一直都生活在“如果当初”中。

时光飞逝。他从来不能确定他在里面度过了多久,但威特沃走后拉玛再也没有来过。约翰并不为此遗憾。

他再次梦见了阿加莎,这次她身边没有沃利。

“甩了你男朋友吗?”这玩笑烂透了,他知道。

“可怜的约翰。”她抚摸他的头顶,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头发被剃光了。

“你回到圣殿了吗?”他问,这是他最为内疚的事。

“别担心,我不会永远呆在那里的。”

“那就好。”他不太相信地说。

“我看见了你的未来。”她说。约翰知道自己没有未来,不过这只是个梦,他不想打断它。然而,阿加莎言尽于此。她抓住他的肩膀开始摇晃他。

安德顿常常会想这就是劳拉把他救醒的那一瞬间。他希望这就是阿加莎话里的意思:劳拉就是他的未来。他希望如此,但是他不能确定。他没有机会去问阿加莎了,而且他知道她本来也不会告诉他。但是没关系的。他已经看过了太多的未来,也曾经太久地沉迷于过去。当下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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