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菜雨在飞

【全面回忆同人翻译】传奇

https://m.fanfiction.net/s/9037176/1/Legend

摘要：传奇并非自创。

正文：

一个人。

一个人小心地布置一颗颗炸弹时会想些什么。设定倒计时，十五分钟，下一颗。一个人如何豁出命去拯救整个世界？他没有特异功能，没有靠山，只有自己的决断。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谁，更不知道他想成为谁。但事到如今唯一重要的就是有些东西他必须去拯救，去证明，去保护——保护某人——突然之间他发觉这比他以前所做的任何事都重要。

一人扛起全世界。如若不成？

以身相殉。

——————

“是什么让你当时下定了决心？”

她低声问道，就好像害怕这个问题，也许她的确如此。她温柔的双手和温暖的身躯紧挨着他——没有接触，只是堪堪蹭过——阻止了他坠入时至今日仍然萦绕心头的滔天回忆。尽管如此，他依旧一阵战栗。

“什么时候？”

他完全知道她是指什么时候，她也知道他知道。她仍然没有碰他，这倒是新鲜事——奇怪的事，他们的过往环绕着他们，就像她发间久久不散的花香。只有当他伸出手去，她才握住他的手，让他们的身体融化在彼此之中，就好像他们一直在等待自己下定决心，但是自始至终都知道这是对的。

“你决定相信我的时候。”

他不能说他从没想过这件事，然而确实几乎不曾有时间去想。

“我不确定。”

她对他眨眼。

“直觉？”

“呃——”

这不是她想要的回应，也不太是他想说的话。他再次开口。

“Harry——那个人——说的话……听起来不对劲。我觉得……我……那些人一路追杀我……而且Lori……”

她紧握的手松开了，而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你当时说你会杀了我，但你下不了手，不知怎的我就是知道……”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

——————

醒醒。醒醒。醒醒……

不是Melina。

他的身体自然反应，虽然大脑仍在处理眼睛看见的信息。带着爱意碰触他的那只手柔软无疤。

——————

“……他妈的啥？”

“这是政治，Hauser。”

“太荒谬了。”

“这是政治。”

他叹息着投降，抬起视线。Melina眼里带着他刚才从声音中听见的笑意，她真好看。

“他们想让我去竞选总统？”他的话里暗藏怀疑。我，一个特工？我，一个双面间谍？我，一个叛徒？

“他们想要你。”你，一位英雄。

“我不想当总统。”

“不想要权力的人才是最好的权力归属。”

——————

传奇由何造就？

由火焰，由铁石，由血泪。传奇在斗争和妥协中成长，在生死之间炼化；传奇用以拯救人类和地球；传奇让一无所有之人仍有动力奋进。

传奇由英雄造就。这就是它们罕见的原因。

——————

“Hauser先生，你曾经为英联工作？”

“是的。”

“是什么促使你改变立场的？”

“你是想问，我会不会像背叛英联一样背叛殖民地？”

哎哟。Melina会不高兴的。他搞砸了。

记者保持着尴尬的沉默。他不舒服地在座位里挪动，用手抓了抓头发。事实是他既疲惫又焦躁，身上的西服毛糙僵硬刺人发痒，他感觉口渴，一心只想回家。他是个军人，天杀的，不是政客。他深呼吸，靠回椅背，努力显得外表平静些。

“我很抱歉，Jarvis先生，我是个军人，心直口快。我的确曾经是为英联工作的间谍，但是……”

他的长篇“但是”在空中回响。他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很快消散了。Melina是对的。

“但是你证明了你的忠诚。”

他们把我当英雄是因为我杀了那个人。

他是个凶手，仅此而已。但是他的脑海后方有个细小的声音，用她的声音低声说道。

一个传奇。

——————

“我好想你。”

他醒来时床单乱糟糟地缠在腿上。他挣扎着恢复清醒，拼命呼吸。那声耳语好像在空气中萦绕了半生一般，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大声说了出来，抑或那只是噩梦的一部分。然后她绷紧了肌肉，于是他意识到他大声说了出来。那双暗色的眼睛带着强烈的感情直视着他，让他颤抖。他第一次意识到她的眼神中也有伤痛。

她太了解他了。

“想谁？”

她和他一样知道答案。

他叹了口气，犹豫地揉着额头。凉爽的夜风从窗口吹入，像爱人一样抚过他高热的皮肤。城市的灯光亮过星芒，他有多久没看到这番景象了？

永恒之久。

当她在被外面的灯光照亮的卧室里盯着他时，紧张并没有离开她的身体。即便她英勇地忍耐着，脸上仍然显露了悲伤。不像星光，悲伤并不能被房间内的黑暗遮住。

“她想杀了你。”

他几乎大笑。

“没错。”

他清醒了，以肘撑起身面对她。

“你也想过。”

悲伤没有消失。他伸手把她拥入怀中，搂着她直到她僵硬的身体屈服并融化在他的臂弯：温暖，柔软。完美。

“求你别走。”

她的心脏在他的心脏之上稳稳跳动。她的伤痛与他的恐惧交织，共同褪去几乎凝成永恒，只是几乎。早晨她微笑着离去，而他也微笑着离开。哦我们是多么完美的一团混乱啊。

他们每晚融入彼此，每早又悄然分离，有时夜间也不能相聚。

——————

尽管他是三名总统竞选人之一，但他以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支持率当选了自由殖民地共和国的第一任总统。他当选了，尽管他有那些过去，尽管他拒绝穿西装，尽管他不肯为新闻摄影站着不动。

“我们应该庆祝一下。”

“我觉得更值得为此默哀。”

她瞪他一眼。

——————

四年。

四个大规划，四个小目标。

——————

“你觉得下一步会是什么？”

“你想下一步做什么？”

她想了想。

“我不知道。为战争留下的孤儿找一个更好的花园来重建天际公园，拆掉地心车，开个商场，寻找管理新合众国的好办法，投资新医院，出门，看场电影，吃个汉堡。”

还有些事她决定以后再说，但她看着他时连眼神都在歌唱，他笑。

“咱们从汉堡开始吧，我不确定电影院现在还在营业。”

她的手在他手中，感觉起来很温暖，他想——头一回这么想——将来某天，也许一切都会变好。

——————

一个人。

一个人能做什么？即便拥有民众赋予他的权力，即便他的权力足够在数年之内改变世界，他仍然是一介凡人，只不过是在杀人和战斗方面训练有素的一个人，一名战士。战士不编纂典籍，不书写历史，他们战斗然后死亡，战士也只不过是凡人，仅此而已。

没关系的，他听到Melina的声音说，你只是凡人也没关系。

毕竟，凡人造就传奇。